一、很多國際大行的總行單位並不在總部的城市。
大家可能會直覺上認為外銀總行工作就會在其母國的金融中心,像花旗銀行就該在紐約,或匯豐渣打就該在倫敦之類的。
但其實很多時候這些國際大行的總行工作反而是在別的地方,譬如花旗的很多全球企金風控工作其實是在德州。
渣打很多是在新加坡,而匯豐很多是在香港。
所以說如果有機會應徵這些大行的總行工作,卻被告知卻不是去紐約倫敦工作的話別意外,那不是詐騙。
二、過去這十年在海外銀行業,一個越來越明顯的趨勢是來自所謂「多元化」的政治正確。
因為國際金融業傳統上,是一個標準的由老白男主導的行業,這與西方近年來講求多元的社會風氣相違背,所以各大銀行紛紛推出多元化政策。
但感覺這幾年這種多元化的追求,已經開始出現了矯枉過正的趨勢,那就是為了強行快速達成某些多元化指標,不看競爭者之間誰的品德能力高,而以是否符合多元化為優先考量。
以目前的狀況來看,最得益的是女性和這些銀行母國或前殖民地的黑人。
這些都是現代西方文化認爲因爲過去歷史上被虧欠,所以應該要給予更多資源的族群。
以台灣人來說,如果是一個女孩子,現在其實是一個相對來說更適合爭取海外金融業的工作機會的時代。
因為台灣人在這些大行的人數少然後又是女性,只要妳的能力跟其他人選相差不大,就很容易因爲銀行為了達成某些多元化指標而出線。
三、上一篇講到一個台灣前輩在新加坡做國銀所沒有的工作的例子,就有朋友對這方面好奇,所以這裏簡單的說一下這個事。
會有這種情形,我覺得主要的原因是台灣的銀行既不夠大,也還不夠國際化,所以還沒有這方面的需求,下面舉幾個例子。
但我最後一次在國銀工作已是約莫九、十年前的事了,若有一些對現在狀況認識不到位,還請莫怪並不吝指正。
1) 伊斯蘭金融部門:這是根源於宗教經典對借貸行為的規範,國際大行會有專門的單位負責這方面的產品開發與授信政策。
台灣本身穆斯林人口很少,國銀的海外業務可能只有印尼算是伊斯蘭文化影響比較大的重要市場。
但印尼其實可說是全世界回教國家中文化最多元、伊斯蘭化最不徹底、與最世俗的了。
所以在台灣的銀行需要擴大在其他回教國家的業務前,自然不會有這種單位。
2)創投部門:有些國際大行會有一個不小的創投業務,有些是以一個業務部門的方式,有些以子公司的形態存在。
但無論是哪個,都需要有專門相對應的業務、風控、監管、作業等工作,畢竟創投和傳統商業銀行業務的性質差異很大。
台灣的銀行過去不太有系統化、規模化的做這種業務,自然就不會有相關的工作。
但國銀因為市場小,銀行家數過多導致的報酬率偏低,我想未來這個業務有可能在台灣也會越來越被發展。
3)有些則是跟銀行不夠大,所以還不需要更高維度的監管有關。
以我在上一篇提到有個台灣前輩在新加坡負責的FCR業務為例,這個單位是介於審查和稽核之間,存在的原因是為了補充稽核的不足。
因為稽核單位與銀行組織的天性,很容易到最後稽核人員都是一些技術官僚(譬如事務所出身,或屆退人士安身之處…等等),而稽核的點也會著重在業務單位所做所為是否符合內部準則規範這點上。
這就帶來一個問題,因爲合規不代表一定對,不合規也不代表一定錯,外部環境是不斷改變的,任何時候都要具體狀況具體分析,有時候其實該改的是規範本身。
這就需要有人能做這種具體分析,其前提是這些人必須對業務本身很熟悉,並且有策略性思考的能力。
然而稽核做久了其實很容易跟第一線業務會脫節,以致稽核不出最核心的問題,與提不出最優解的建議。
所以會有像FCR這樣一個單位,在儘量避免利害衝突的前提下,針對不同的問題集合行內相關專業的高手,組成一個團隊去測試銀行現行規範跟策略執行的有效性(英文叫peer review)。
舉例來說,如果今天查的是香港的授信決策品質,需時一個月。
就從與香港往來較少的中東、歐陸、美國的授信團隊調幾個資深審查員,與FCR的成員合組一個為期一個月的臨時團隊。
因爲來的人都是真正懂行的,所以常常被查單位其實害怕FCR更甚於稽核,但這種資源的調度要銀行夠大,能夠因爲大家即便在行內夠資深,還能互不相識沒有利害關係,所以不太會放水才行。
這對國銀來說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的。
會不會未來表明自己是LGBT,也會增加錄取率了🤣